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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早死小嬌妻的七十三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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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都這麽作、這麽無理取鬧了, 沈暮朝竟然還能容忍!

紀雲窈瞪大眸子,百思不得其解,“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厭煩嗎?我都討厭我自己了!”

沈暮朝道:“你不會無緣無故亂發脾氣,要麽是我惹你生氣了, 要麽, 是你有其他煩心事。既然這樣,我又為何要厭煩你?”

紀雲窈蹙著眉, 詫異於沈暮朝對她的包容, “那我也不能把脾氣發到你身上啊!”

“我是你夫君, 除了岳母與小善外, 和你最親近的人,便是我。若你面對我,也要隱藏著情緒,那你何必找我當你的夫君?”沈暮朝接著道:“你有不開心的,沖我發發脾氣,我遇到難事, 向你抱怨幾句,這不是很正常嗎?”

紀雲窈呆呆盯著沈暮朝看了半天, 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, 可能,她再也遇不到像沈暮朝這樣的郎君了,而沈暮朝, 也定然不會是話本子裏的那個負心郎。

除了有相同的名字和身份, 沈暮朝和話本子裏的那個“沈暮朝”完全不一樣。

沈暮朝不可能憐惜裴晚清,也不可能會突然間變得冷酷無情。

她了解沈暮朝, 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光, 紀雲窈道:“我決定了!”

沈暮朝不解, “決定什麽?”

“決定再也不試探你了!”紀雲窈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,“對不起啊,這段時間我很煩人吧!”

沈暮朝眉頭微微一皺,“所以,你發脾氣,是在試探我?”

紀雲窈“嗯”了一聲,擡眸註視著沈暮朝,定了定心神,緩緩出聲,“我之前說我夢到三皇子會對我們永安侯府下毒手,這你是知道的,但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,其實,我還夢到了我們成親三年後的事。”

沈暮朝怔了怔,想起紀雲窈這段時間的反常,“三年後,我們的關系很不好?”

紀雲窈點點頭,決定把這些事告訴沈暮朝,成親是兩個人的事,沈暮朝不該被蒙在鼓裏。

“我夢到,三年後,我們兩個會走到和離的那一步。”紀雲窈解釋道:“三皇子裴朔派人殺了我娘親和小善,卻說她們死於山賊之手,我發現不對勁,查出了真相。後來怎麽樣我不知道,我只是夢到三年後,你厭惡我脾氣驕縱跋扈,厭惡我花錢如流水,你外出辦公的時候,遇到了裴晚清,把她帶回了府。”

“裴晚清想要留在你身邊,當你的妾身,我很生氣,最後我說要和離,你也答應了!”

沈暮朝皺起眉頭,“不可能。”

“可夢裏的你就是這樣的,我還夢到了一本話本子,話本子裏,在我死後,你很快就把我拋到了腦後,最後,你娶了裴晚清!”

沈暮朝眉頭擰得更緊了,“小羊,裴晚清是裴氏的侄女,先不說我有多麽厭惡裴氏,單他們裴家是皇上下令流放的,我就不可能娶她為妻!”

“所以,不管是這個夢,還是那個話本子,肯定都是假的。”

紀雲窈道:“所以我才要試探你嘛,如果你像夢裏一樣厭惡我,那說明這些就不是假的。”

沈暮朝皺著的眉頭松開,“那麽,我通過你的試探了嗎?”

紀雲窈彎了彎眸子,“恭喜你,通過了!”

還恭喜他!

沈暮朝眼角抽了抽,“小祖宗,大小姐,我的親親好夫人,你知道我這幾天在書房睡有多麽孤單寂寞嗎?你知道我這幾天有多膽戰心驚嗎?夾個菜都得看你的臉色,生怕又惹你生氣了。”

親親小妻子?

紀雲窈臉一紅,“對不起嘛!”

她歉疚地道,“我也就是突發奇想,我害怕我和你,會變成話本裏那樣的人。”

從紀雲窈的角度看,沈暮朝能理解紀雲窈的心情,“你之前還說我不信任你,那你這樣試探我,是不是也是不信任我?”

“我要真不信任你,早就和你和離了,怎麽可能還坐在這裏和你說?”說到這兒,紀雲窈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,“再說了,就算我不信任你,也只有這麽一點點,真的,只有一點點哦!”

沈暮朝順勢握上她的手,輕輕捏了一下。

別說一點點,就是有很多,他也舍不得對紀雲窈發脾氣。

沈暮朝溫聲道:“白天在翰林院,我還向同僚取了經,林兄給我支招,說惹夫人生氣了,要麽跪搓衣板,要麽……”

紀雲窈好奇地道:“要麽什麽?”

眸裏閃過戲謔的光,沈暮朝薄唇輕啟,“要麽,在床上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。”

紀雲窈臉上的熱意更濃了些,算算時間,她和沈暮朝有段時間沒做那種事了。

沈暮朝外表看上去清雋如松,君子雅正,但夜裏在床榻上,紀雲窈覺得他像是一只大狼狗。

“我是裝的,我又沒有真生氣。”紀雲窈害羞了幾分,“再說了,我又不像你,天天惦記著那種事,這個法子,對我沒有用。”

“是嗎?”沈暮朝低笑了一下,又捏了下紀雲窈的指尖兒,“要不,我們現在就試試,看到底有沒有用?”

紀雲窈哪裏不明白沈暮朝的想法,什麽試一試,他就是想做那種事了,“不行。”

沈暮朝哄道:“試試吧!”

說完話,還不等紀雲窈反應過來,她就被站起來的沈暮朝抱在了懷裏。

沈暮朝大步朝拔步床走去,在外面是端方雅正的狀元郎,可一回到府裏,狀元郎就變壞了。

紀雲窈忙環著他的脖子,“還沒用晚膳呢!”

沈暮朝語氣低沈了些,“做完再用,剛好。”

紀雲窈又道:“那我還沒沐浴呢!”

女子身上的清香撲鼻,沈暮朝喉結滾動了下,“無妨,待會兒再洗。”

紀雲窈腹誹道,連澡都來不及洗了,以後沈暮朝再說自己有潔癖,她可不信了!

等一切歸於平靜,紀雲窈朝窗外看了眼,開始的時候天還亮著,現在,外面漆黑一片,什麽都看不到了。

靠著沈暮朝的肩膀,烏發柔順地搭在紀雲窈白皙的肩頭,她戳了沈暮朝一下,“還沒用晚膳呢,你就這麽急不可耐,明綠她們也肯定知道咱們做了什麽。”

紀雲窈身上的衣裙,還有那海棠色繡花紋的小衣,淩亂扔在地上和床邊。

這些衣裳,包括那件小衣,都是沈暮朝一件件脫下來的。

攬著紀雲窈,觸碰到她白皙的細肩,沈暮朝喉結又動了下,他的親親小妻子這一身肌膚,無一處無白、不軟,像是剛剛泡過牛乳浴。

把心頭又生起的燥熱壓下來,沈暮朝道:“我們夫妻恩愛,她們知道了也只會為我們高興。”

沈暮朝話音一轉,側了側身子,緊緊把紀雲窈抱在懷裏,靠近她的耳裏,“小羊,我剛才把你伺候舒服了嗎?”

薄唇擦過紀雲窈的耳垂,像輕羽劃過,泛起一陣酥/癢的麻。

想起剛才的事情,紀雲窈臉頰浮出紅暈,小聲道:“你…你從哪裏學到那些花招的?”

沈暮朝道:“書上看的。”

紀雲窈吃了一驚,“你還看這種不正經的書?”

沈暮朝輕咳一聲,“這都不重要,你剛才舒服嗎?”

這讓她怎麽回答啊!

紀雲窈眸子垂了垂,把漣漪的羞意蓋住,“我餓了,咱們起床吧。”

像是在無暇的玉紙上作畫,男子的大掌移過去,撓著癢癢,“你要是不說,我就不讓你起來吃飯。”

紀雲窈最怕撓癢癢,她笑著要起來,可在沈暮朝的懷裏,她又躲不開。

“我說我說!”清脆的笑聲響起,眼尾的春意被暈染開,紀雲窈一手搭在沈暮朝的胸/膛上,不好意思地道:“…舒服。”

沈暮朝滿意了,親了親她的耳垂,低聲道:“那以後我還這樣做。”

沐浴更衣後,時候已經不早了,被沈暮朝這麽一折騰,紀雲窈今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飯。

沈暮朝給她夾了一筷子菜,談起正事,“那些夢,你是什麽時候夢到的?”

紀雲窈道:“咱們兩個成親的那天晚上。”

沈暮朝夾筷的動作一頓,想起了那段時間紀雲窈的異常和變化,“難怪我覺得那幾天你對我有些冷漠。”

“不對,也不是冷漠,當時你看我的眼神,好像很陌生。”

紀雲窈點了點頭,“那時候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你,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變成夢中那樣的人。”

沈暮朝問道:“所以,你不願意幫我保管俸祿,也不想要孩子,是這個原因?”

紀雲窈又點了點頭。

沈暮朝繼續道:“那你後來怎麽改了主意?”

“越和你相處,我越覺得你和夢裏的沈暮朝不一樣。”紀雲窈微微搖頭,“雖然夢不一定是假的,但相比於虛無縹緲的預知夢,我更願意相信我自己的感受。”

聽到這話,沈暮朝笑出聲來。

紀雲窈奇怪,“你不是應該不高興嗎,怎麽還能笑得出來?”

沈暮朝撫上她的手背,“如果我也做了這些夢,我應該是和你一樣的反應,可你最後選擇相信我,小羊,我很高興!”

溫柔的笑靨爬上臉頰,望著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掌,紀雲窈想,她的決定沒有錯。

坦誠相待,把事情全都說出來,她和沈暮朝才能毫無芥蒂的走下去。

沈暮朝心裏還裝著一件事,“不過,你說話本子裏,我會在你去世後娶裴晚清為妻?”

“嗯。”紀雲窈道:“咱們成親的第三年,我成了你早死的發妻。”

“第三年?”沈暮朝若有所思,“那你可知是什麽原因?”

紀雲窈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,我沒夢到,我也想不通呢。我身子骨還算不錯,我覺得不太可能是因病離世。”

沈暮朝道:“那就是有人對你下毒手。”

“可是誰會害我呢?”紀雲窈猜道:“三皇子?還是裴晚清?”

“我們已經把裴照川送進了皇宮,三皇子那邊不會再針對你,至於裴晚清,如今她在刑部的大牢裏,更不可能對你下毒手。不過……”

說到這兒,沈暮朝頓了下,“若是有其他人,可就麻煩了。”

紀雲窈淺笑了下,安慰道:“別擔心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“前段時間,我找借口把紀管家還有他的侄子都從侯府趕出去了,至於把小善買回去的王家夫婦,我也派了個人過去,他們知曉小善是被牙婆拐走的,隱而不報,還為了銀子把小善送去配陰婚,這筆賬,我是必須要和他們算一算的。至於其他人,若真存了害我的心思,早晚也會露出馬腳的。”

沈暮朝溫聲道:“你說的對。”



柳夫人著急地道:“瑟瑟,你看看和你年紀一般大的閨秀們,哪個還沒嫁人?”

“你說你有法子嫁進謝府,可都過去多久了,一點進展都沒有,這樣下去,你還能嫁出去嗎?”

柳瑟瑟低著頭,沒有出聲。

看著她這般模樣,柳夫人越發生氣,“我和你爹要給你相看親事,你說你心裏裝的有人,一定要嫁進謝府,我們給了你這麽長時間,但為了你的以後著想,我們不能放任你不管了。”

“謝清和要是對你有意,你什麽都不做,他都會來提親,光你一頭熱,有什麽用?”

“瑟瑟啊,把你的心收收吧,爹和娘會給你定下一門好親事的。”

柳瑟瑟攥著雙手,突然擡起頭,“我不嫁!”

“娘,我對謝公子的心意您是清楚的,這麽多年來,我心裏一直裝著他,我怎麽可能再嫁給別人?”

柳夫人又氣又急,為了打消女兒的念頭,她厲聲道:“娘是過來人,謝清和對你有沒有意,娘還看不出來?”

“紀雲窈沒有嫁人前,謝清和天天往永安侯府跑,可是你,他可有正眼看過你一眼?”

柳瑟瑟說不出來話,聽到紀雲窈的名字,她攥著手心的力道更大了些。

柳夫人繼續道:“瑟瑟,不是娘看不起你,你沒有紀雲窈貌美,又沒有其他閨秀家世顯赫,你是嫁不進去謝府的!”

為了讓謝清和多看她一眼,柳瑟瑟這麽多年都穿著和紀雲窈一模一樣的衣裙,她本就是個執拗的人,“嫁不進去,那我就不嫁了,我一輩子不嫁人!”

一聽這話,柳夫人一股怒火竄上心頭,餘光看到榻上擺著的錦裙,柳夫人一楞,隨即沈下聲音,“瑟瑟,你準備穿著這件衣裳去幹什麽?”

拔步床上的那身衣裙,不是柳府的繡娘做出來的,很明顯又是柳瑟瑟從紀雲窈那裏弄來的裙子。

柳瑟瑟眸色沈沈,“謝清和喜歡的是紀雲窈,那我就扮成紀雲窈的樣子,等事情成了,娘,他會對我負責的!”

柳夫人兩眼一黑,往後踉蹌了下,“我和你爹把你撫養長大,就是養出了你這麽一個不自愛的女兒嗎?”

“瑟瑟,謝清和喜歡的是紀雲窈,不是你,你穿上紀雲窈的衣裙,也只是個贗品啊!”

聽到“贗品”兩個人,柳瑟瑟木然的臉色突然猙獰起來,她大吼大叫,“我不是贗品,我不是!”

柳夫人嚇了一跳,不敢再多說什麽,“總之,你死了這條心吧!”

離開之前,柳夫人對著丫鬟道:“看好瑟瑟,不許讓她出府。”

丫鬟忙點頭,“是,夫人。”

被“贗品”兩個字刺激到,柳瑟瑟把桌子上的茶盞全砸到地上,“滾,都滾出去!”

丫鬟們瑟瑟發抖,立即跑了出去。

看到床榻上的那套錦裙,紀夫人的話回響在耳邊,柳瑟瑟猛然起身,跑到一邊拿起銀剪子,沖到了拔步床邊。

精致華美的錦裙被剪成了一條條,淚水流下來,柳瑟瑟卻是大笑了起來。

手中的銀剪子落到地上,她無力地倒在床上。

“柳小姐,這都第三年了,謝公子還是未娶親,可憐他一片癡心,也可憐了你一片癡心啊!”

渾渾噩噩間,柳瑟瑟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,還是靈魂出竅了,明明她被關在柳府無法出去,她卻看到另一個她,在茶坊裏和人說著話。

坐在她對面的,是位梳著發髻的婦人。

等看清婦人的那張臉,柳瑟瑟身子一僵,後背瞬間冒出冷汗,怎麽會是裴晚清,裴晚清不是被關進了大牢裏嗎?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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